晚上回家看見坐在大廳看棒球賽的哥兒們,便問他們: 「哥,甚麼是Chinese?」
大哥說: 「小妹,東方有一個大國叫中國China,Chinese是中國人,母親便是從那裡來的。好了,哥哥要上房預備醫學院課程去找老二玩吧!」說罷便拉上房門。
轉身找二哥時,他已拿起大衣嚷鬧着要接他的新女友去看電影了。
我一個人呆楞楞地坐在廳中,等着父母回家。腦海中不斷重覆在生日會上女同學的嘲弄戲謔:
「哪有人從不知自己是黄種人?還混在我們當中扮白雪公主(Snow White) ,真可笑!」
晚歸的父母終於回家了,他們驚訝地發現我在梳化上打瞌睡,便問:
「Lily,為甚麼不上床睡覺?同學的化妝生日會熱鬧嗎?」
不理母親的問話,我抱着親愛的父親追問心中的疑問: 「Daddy,我是Chinese嗎?我是父親的孩子嗎?」
母親在旁臉色頓時發白,搖搖欲墜的樣子,父親拉着母親坐下,嘆了口氣並道:
「也是時候了.....
我與你母親是在大學中ESL班上認識的。我那時是大學最後一年,做幾份兼職...其中一份是導師的助手。
當年你母親是留學生,在校讀財務系一年級的,亦是當日風頭躉,很有藝術才華,畫得一手好畫。你母親很耀眼,常有一羣留學生圍繞着她。」父親驕傲的記述:「雖然大家不同系而且我也快畢業,但因教導你母親的英語而成了知己好友!」
「你母親最令人激賞是在一個繪畫公開賽中奪得優異成績並揚名全國。當時她畫的便是巴爾扎克小說中的 Lily of the Valley《幽谷百合》,畫中秀谷媚巒,在陽光下綠得發亮,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婦流露出對幸福的憧憬與慾念的閃光。」
父親從回憶中回到現實,抱我入懷並吻着我的額頭輕聲地道:
「你的名字亦因此而來,從我第一眼在醫院接着你時,便希望你能幸福,並對愛情永遠抱著憧憬。」
那一刻的溫暖和感動,至今仍令我熱淚盈眶,疑惑不再!
我,永遠是父親的珍寶!
心中鬆了一口氣,整天的焦慮和煩躁終得安撫,一陣强烈的困倦如潮水般涌來,
「是Linda啊!她說我不應扮Snow White, 是一個可笑的偽裝者...」
入夢前我再喃喃地問:
「Daddy,你是這時愛上媽媽嗎?」
「..........」
「不,孩子。」
但我已墮進夢鄉,聽不到回應了...
ESL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的簡稱,是教導英語為第二種語言的,ESL 的課程是採小班制的教學方式,如此一來,學生可以受到老師個別的照顧。亦是很多留學生必修的課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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